(史铁生)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坦然赴死,你能够坦然送我离开,此前死与你我毫不相干。
此前,死不过是一个谣言北风呼号,老树被拦腰折断,是童话中的情节,或永生的一个瞬间。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入死而观,你能够听我在死之言,此后死与你我毫不相干。此后,死不过是一次迁徙永恒复返,现在被未来替换,是度过中的音符,或永在的一个回旋。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历数前生,你能够与我一同笑看,所以死与你我从不相干。
高三的时候,抛下一堆叫人头疼现在还常常噩梦的数学作业,把这首诗抄下来,背下来。一遍又一遍摩挲他书上打动人的字句。前些天整理书柜,越理越慢,各种旧东西散发出无可抵抗的伤感。包括写着这首诗的纸条,放在笔袋里,撑不住就拿出来看看。还有贴在桌上的那句“信心的前方一无所有”,被同学笑称真不知是拿来励志还是泄气。
为他写的那篇文章把我带到南京大学的礼堂,坐在一片暖如日光的灯光中, 听到第一个被宣布获奖的作家就是他,满腔感动和激动,虽然因为身体原因缺席。
他离开的时候我给语文老师发了条短信。她回:“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。”现在的我明白了。
有些东西你把它放在心底了,但是就是从来没有放弃。